文学名家笔下描写决斗的场面摘录
1.“您好了吗?”帕威尔·彼得洛维奇问道。“好了。”
“我们可以彼此走近了。”
巴扎洛夫慢慢地往前走,帕威尔·彼得洛维奇把左手插在衣袋里也向着他走来,渐渐地举起了枪口。……“他瞄准着我的鼻子,”巴扎洛夫想道,“他就用心地眯起眼睛看着它,这个流氓!这种感觉可不舒服。我来望他的表链吧。”
什么东西嘶的一声在他耳边擦了过去。同时响起了枪声。“我听见它的,可见并不要紧了,”这思想在巴扎洛夫的脑里闪了一下。他再走一步,并不瞄准,就扳了机关。
柏威尔·彼得洛维奇微微一跳,用手按住他的大腿。一股血在他的白裤上面流了下来。
巴扎洛夫丢下手枪,跑到他的对手身边。“您伤了吗?”他说。
“您有权利叫我回到界线上去,”帕威尔·彼得洛维奇说,“伤是不要紧的。照我们的规定,我们每个人还可以再放一枪。”
“不错,可是,对不起,下一次来吧,”巴扎洛夫答道,他连忙扶住帕威尔·彼得洛维奇,这位先生脸色渐渐变成惨白了。“现在,我不是一个参加决斗的人,我是一个医生,我得先验一验您的伤,再谈别的。彼得:到这儿来,彼得!你跑到哪儿去了?”
“全是废话……我用不着别人帮忙,”帕威尔·彼得洛维奇急额地说,“我们应当……再……”他要拉他的唇髭,可是他的手不听他指挥了,眼睛模糊了,他失了知觉。([俄]屠格涅夫:《父与子》)
2.两人只穿长裤,隔着衬衫隐隐然映出粉红的肉。挑的腰刀重量相等,都在三斤左右,长三尺。各人站好位置,刀尖着地,等公证人发令。两人一样镇静,虽是冷天,身上没有一块肌肉发抖,好比是铁打的。高台,四个证人和两个大兵看了不由得暗暗叫好。
…………
腓列普用一个先声夺人的姿势冲向对方。决斗的行家都知道,只有高手才敢把手腕提得比刀尖高,行话叫做“抢上风”。这个进退裕如的架式说明对手是个第一流的决斗家,玛克斯见了先就心里一虚,精力也跟着松了一些,正如赌徒遇到名家或是走运的对手,心慌意乱,手段比平时更笨拙。
玛克斯心上想:“那流氓倒是头等本事,我糟糕了!”
玛克斯前后左右挥舞刀子,象舞棍专家一般灵活;他想唬住腓列普,乘机碰上腓列普的刀,把它震落;谁知一碰之下,腓列普的手劲象钢铁一样有力,韧性象钢丝弹簧。玛克斯不得不改用别法,这倒楣鬼还临时转起念头来;腓列普却目光炯炯,比两人的刀光还亮,他把每一个攻势都挡回去了,态度的镇定不亚于练武场中穿着护胸甲的教师。
两个这样勇猛的敌手对垒,有些情形颇象民间的那种恶斗,所谓“摔跤”。胜负往往取决于一个落空的动作或者计算的错误,机会来的时候象闪电一般短促,全靠你不假思索的利用。厮杀过程中必有一个时间,双方集中精神打量敌人,动作非常慢,非常谨慎,仿佛谁都不愿交锋;当事人觉得这段时间很长,旁观者觉得极短;而内行人都知道这是最吃紧的关头,跟着来的就是迅速的决战。玛克斯一个招架不稳,手里的刀被腓列普打落了。
腓列普停下来说道:“捡起来,我不杀赤手空拳的敌人。”
这一着真是毒辣透了。一个人如此大方,明明表示他武艺超群:旁观者都觉得这是腓列普使的最厉害的计策。果然,玛克斯重新站定位置的当口,心里乱了,而对方又摆出那个居高临下,一面防卫一面进攻的架式。玛克斯急于争回面子,想用冒险的行动取胜;他顾不得再防卫,两手并在一起握着刀,发疯似的望腓列普直砍过去,打算一下子结果腓列普的性命,不料反而断送了自己。腓列普的脑门和脸上的一角被砍伤了,但他为了招架而狠命回过去的一刀把玛克斯的脑袋从斜里劈成两半。决斗就以这个凶恶的回合结束,时间是九分钟。([法]巴尔扎克:《搅水女人》)
3.时候是十二点一刻了。太阳悬在正当空,这个被人选作决斗舞台的地点整个儿摊在太阳的热力下面。……
于是九个战士彼此迎着扑过来了,双方的气势都是猛烈的,不过却没有抛弃一定的步骤。
全阿多斯挡住了一个名叫贾雨撒的,那是红衣主教的宠将;波尔多斯的对手是皮甲辣,阿拉宓斯的对方是两个人。
达尔大尼央呢,他奔上前去进攻茹萨克本人。
这个伽司戈尼的青年人的心房跳动得快要裂开胸脯了,老天在上,那不是由于害怕,他连害怕的影子也一丝都没有,而是由于好胜之心太切;他象一只狂怒的老虎似地打起来,绕着他的对方围攻了十来个圈子,把自己的姿势和立脚点变换了二十来次。茹萨克,当时的人都说他最爱击剑,经验丰富;然而这一回,他费着极大的事来抵御对方,因为对方敏捷地跳来跳去,不断地避开成法,同时从四面八方进攻,他所用的这些招数都说明他对于自己的皮肤非常爱护。
这种斗法终于使得茹萨克失去耐心了。他心目中原来把对方当作一个孩子看待,现在自己竟被这孩子牵制得无法动作,所以怒气冲天,渐渐露出了好些破绽。达尔大尼央固然缺乏经验,不过他是深通斗剑的学理的,现在他使出加倍敏捷的手法来。茹萨克指望结束战斗,就伸长右腿朝前跨了一大步俯下整个身子向着对方使劲刺了一剑;而对方望下一格就躲开了,并且趁茹萨克重新站直身子的时候,象一条蛇似地在茹萨克的剑底下溜过去,伸起自己手里的剑一下就把茹萨克的身子刺了一个对穿。茹萨克如同一堆东西似地倒到了地上。([法]大仲马:《三个火枪手》)
4.首先,他们没有造成大的损伤。一个的喧闹舞动与另一个的冷静等待,延长了斗争。一把椅子被推倒,他们的大皮鞋踩踏石砖上撒满的白沙。但是他们的呼吸渐渐迫促,人们听见他们喘息的购声,他们的面孔膨胀,仿佛由内部的炭火烧红,人们由他们眼睛的明亮洞孔里,似乎面割断了,这是由铜箍固定在黄杨树柄里的一把刀子。他已抓住萨瓦尔的手腕,可怖的斗争进行着,他觉得自己若放开手,马上就会完蛋,另一个接连挣扎,想摆脱出来,向他打击。武器渐渐低下去,他们的坚挺肢体已疲倦了,有两次,哀田纳似乎觉到冰冷的钢铁接触到他的皮肤;他只得费尽无上的努力,用那么厉害的紧握,几乎要捏碎对方的手腕,刀子才由张开的手里溜下来。两个都扑到地上,还是他拾起来,轮着舞动它。他将萨瓦尔翻倒在他的膝盖底下,他威胁要割开这被打倒者的喉管。
“啊!他妈的混帐奸贼,你去尝尝滋味吧!”
一种丑恶的声音,在他的体内震昏他。这由他的脏腑里升上来,如铁锤一样;敲击他的头脑,这是杀害的突然疯狂,想嗅到血味的野蛮需要。从来,发作没有象这样震动过他。然而他并没有迷醉。他还带着恋爱发狂者在强奸边缘挣扎的失望颤栗,向这遗传的宿疾奋斗。他终于战胜了自己,他将刀子掷到背后,以沙嘎的声音啜嘴说:
“你再站起来,你滚开:”
这次,赖赛纳曾很快扑过去,可是不太敢插入他们中间冒险,怕的会受到不幸的打击。他不愿意人们在他的家里互相残杀,他的愤怒达到那么厉害的程度,他的女人,笔直靠近柜台站着,要他注意到他总喊得太早。两腿上几乎受了一刀的苏佛林决定点起他的卷烟。那末,这已完了吗?嘉黛琳面对两个都还活着的男人,仍蠢头蠢脑注视着。
“你滚开!”哀田纳重复说,“你滚开,不然,我就结果你的性命!”萨瓦尔再站起来,用手背揩拭了继续由他鼻子里流下的血;下颚溅满了红液,眼睛受了伤,他拖着脚腿,在他的失败狂怒里慢慢离开。嘉黛琳机械地跟随他。于是他再挺直身体,他的憎恨爆发成如潮的猥亵话语。([法]左拉:《萌芽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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